回到家薛琰又把这两天的事都跟马维铮说了,两人要想走的长久,坦诚是必需的,她才不搞那些:
为了不给你增加负担,所以什么事儿我都自己扛起来!
这语气怎么听起来是准备要个命呢?马维铮狐疑的看着薛琰,大家都是男人,卫鹏这个毛病真的挺让人同情的,“你真的是给治病?”
薛琰佯装生气,“好啊,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跟我分这么清?还是你看不起我的智商?”
“可是你更清楚,如果强行把我关起来会是什么结果,”薛琰得意的在马维铮怀里滚来拧去,“而且,你也不会爱那种呆在深宅大院,眼里只能看得见你一个的女人吧?”
马维铮捏着薛琰头上的小丸子,搞不明白为什么她给自己弄这么个发型,跟道士的发髻一样,但更叫人无语的是,他还觉得挺可爱,“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薛琰第二天就拿着胡慧仪给的病情记录找顾清如去了,等他看完上头罗列的病况,不由汗颜,这丫头本事可真不小,能叫胡慧仪把这种事都白纸黑字写出来?
“您别这样看我啊,又不是我问她的,”薛琰嘿嘿一笑,胡慧仪应该也是没勇气当面跟她讲,才选择了写的方式,“咱们当大夫的,不就喜欢这么高度配合的患者嘛,我可不像您,一抚脉就能把前因后果查出来,她不跟我详说,我也没办法下药啊!”
“那咱们就等主席府再来请喽?”薛琰抿嘴一笑,歪头问顾清如,“你说咱们两个是不是特别的高风亮节?”
说自己“高风亮节”?还“特别的”?这丫头真敢下嘴夸自己,顾清如哈哈笑道,“为什么?说来听听?”
顾清如点点头,“你不觉得胡夫人这种一边得罪人,一边还叫给她出力的人,更叫人佩服?”
“是,此卿脸皮,常人不能及也!”薛琰一拍桌子,“就冲这个,我都得好好给主席治病!”
……
看着胡慧仪瞬间青了的脸色,薛琰微微一笑,“这样才能让主席病情得到最有效的缓解,夫人您也希望主席能快些好起来是不是?”
检验真爱的时候到喽!
……
“咳,你们笑什么呢?”一上车马维铮见薛琰跟顾清如相视而笑,这笑容里怎么还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你们不会是,”下黑手了?
薛琰灵机一动,“顾老,咱们给主席看病的事,不必特意瞒人吧?一会儿您让顾三公子亲自去送药好不好?”
顾清如狐疑的看着薛琰,卫鹏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是不用瞒人,但也没必要刻意让人知道啊?顾家已经不需要用卫鹏来扬名的,“你的意思?”
“我知道您以前是太医,连皇帝的脉都摸过,但我不一样啊,我的青霉素好,怎么也得叫人知道不是?咱们可不能小瞧这名人效应,”有了卫鹏背书,天下就都知道青霉素是顾氏药厂的,是她薛琰的,想要,可以,拿钱!
她还要天下人都知道,是她薛琰,在给卫鹏治疗多年的顽疾,如果卫鹏跟胡慧仪对付她,那就妥妥的是在忘恩负义!
等到了家马维铮搞清楚那个按摩法是怎么做的之好,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鬼丫头,哪儿想的这样的招儿?太坏了真是!”
这种办法,不论是按摩者,还是被按摩的那个,都够尴尬的了,薛琰的脑子怎么想出来的?
薛琰理直气壮的叉腰,“治病救人,有什么坏不坏的、用这种办法刺激前列腺,才可以把里面炎症细菌给带出来,怎么?你不相信?要不要我帮你试试?”
“不用!”
“好吧,不过哪天你不舒服了,千万要告诉我,这人吧,一有些年纪,”薛琰不怀好意的盯着马维铮下半身,“就容易出来尿频尿急,尿不净,晚上爱起夜……”
“够了够了,你赶紧回去歇着,我还有好多公文要看,”马维铮脸都红了,他走到办公桌边,冲薛琰挥挥手,“快走!”
“嘿,你不能歧视前列腺患者啊,这可真的是常见病,”薛琰被马维铮的样子逗乐了,越发不肯放过他,“马维铮,你可得爱护好自己的前列腺,不然,卫主席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
薛琰转头看着沈平湖,“怎么了?”
沈平湖想了想,最终还是咬牙道,“你小心些,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沈平湖叹了口气,跟着薛琬这段时间,他才知道原来人还有另一种活法儿,这种活法跟他从小的生活截然不同,但又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他头一次被人那么强烈的需要,头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有用的一个人!
“我听胡朝闻说,他们既然拿不到你的技术,那就直接拿药好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就算是跟胡朝闻认识多年,沈平湖也无法认同他理直气壮打人家财产主意的态度,“你千万小心!”
……
薛琰车还没有到药厂门口呢,远远的就看到前头路上乱哄哄的,韩靖忙停下车,“大小姐,我过去看看?”
“走吧,咱们从后门先进去,”薛琰看了一眼穿的破破烂烂,有的吊着胳膊有些架着拐的士兵,还有一群兴奋的冲他们“啪啪”拍着照的记者,这个时候自己过去,不管有理没理,那都是标准的没理了,“叫你的下出去,把药厂的事散一散,把百姓们招来最好了,我还没有怕过事儿呢!”
顾皓棠看到薛琰进来,抹了把头上的汗,“太坏了,真是太坏了,这些人简直就是无赖!”
顾皓棠看来是气急了,薛琰笑了笑,“意料之中的,二公子别生气,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要干什么?”
“那些人都是从南边战场上退来的伤兵,跑到咱们这儿请愿来了,说是他们为国牺牲,咱们这些奸商却囤着救命的伤药不肯给他们治伤,把他们的命不当命,以后谁还会为华夏卖命?”
顾皓棠气的脸都是青的,“我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道理了,咱们什么时候囤药了?他们的命是命,西北军就不是命了?打内战还有理了?要闹也该跟卫鹏他们闹去!那些人真爱惜他们的命,早出钱来买药了!”
薛琰一笑,如果讲道理,事情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二公子,顾家有没有相熟的,还比较有良知的记者?”
她又冲韩靖道,“你能新华夏报社也联系一下,请他们也派几个记者来,嗯,挨个打电话,把京都的报纸都请过来!”
不是打舆论战嘛,那就打啊!
“你要做什么?”顾皓棠从抽屉里拿出电话本,“这样成么?”
“胡家就是想道德绑架罢了,他们用伤兵逼我们,咱们干脆就做把大的,博名声嘛,谁不会,只要他们不怕将来被咬了手,”薛琰微微一笑,看来让霍北顾逼卫鹏,还是有些效果的,“咱们准备一下,等记者们都到了,就开大厂!”
……
“这也不少了,这些药可以救我们第一军好多兄弟的命了!”
看着仓库里整整齐齐的箱子,有伤兵已经哭出声来,“你们不给我们用,却拿出来卖高价!”
“这位大哥,你说我们不给你们用,我觉得这得去问下你们第一军的军需官,为什么他们不提前跟我们药厂订药才对吧?我是大夫,也是生意人,哪有给人白送药的啊?还有卖高价,兴许你才从前线回来不知道,这里的记者许多应该听说了,我在北城开的善堂,给百姓们用药,都是免费的,卖高价从何谈起?”
薛琰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痛哭流涕指责她的伤兵,“你们前线受伤弟兄的命重要,难道西北军在齐州打东洋鬼子受伤的弟兄就该死?马司令为了他们西北军的兄弟,特意请了我跟顾神医,一同开办药厂研制能更好为伤兵治疗的新药,怎么在你嘴里,反而我们反而成了坏人了?你可以回去问问你们梁司令跟郭司令,他们都做了什么?”
薛琰冷笑一声,“谁告诉你我们拒绝了?我只是让他们排队,并且为了能尽快的给第一军提供药品,我们连米英国的订单都推了,因为我知道,咱们华夏的药,要先给咱们华夏人救命用!可是你们第一军的军需官非要直接排在第一个拿药,其实连订金都不肯交,大家看清楚了,这间药厂是民营的,不是官办,就算是官办,也没有不给钱就来拿的理儿!”
“说的好听的很,为国杀敌?西北军为国杀敌我认,第一军打的是李峙,你这定义怕是不太准吧?而且,”薛琰一指身后的厂房,“钱,难道这些不要钱?这位记者,如今国难当头,你要不要以后只为华夏百姓写报道,而不拿报社一分钱呢?”
薛琰看着那群伤兵,“这样吧,打内战并不是你们的意思,大家同为华夏人,我不能看着你们平白的牺牲,这些药算我们顾氏药厂半卖半捐,按药价的一半给你们第一军,当然,如果你们并不是为了救兄弟的命,而是纯粹来闹事,不希望我们顾氏药厂再造药,救那些被东洋鬼子打伤的西北军弟兄的话,就只管闹好了,大不了我一把火把药厂烧了,换个地方重新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