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像是被子一样的布很妥帖地卷紧了里面的东西,但奔跑时候难以避免,不少白色里衣一样的布料还是从缝隙中漏了出来,在黑夜中像是雪地上的煤块一般明显,那垂下来长长的头发叫人瞬间明白,原来被子中间裹着的是一个人
一个生死不知、垂着头似乎已经陷入昏迷的人
“”
他对面的黑衣人却像是明白了什么,将肩膀上人放在早已准备好的位置
“哼哼嗬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瞎了一只眼、跛了脚的石奴满是恨意的眼睛逐渐转向黑衣人,他看着极力想要避开的男人就这样在黑衣人身边站定,两人没有说话,但那种熟稔的氛围是做不了假的,到了此时,石奴哪里还能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啊他掏出所有金钱找到的“第一神偷”,居然也和卓仪关系匪浅
突然
佝偻着身子低笑着的石奴中如急飞而起的秃鹫,猛地向陆芸花冲去
跛脚让他跑得歪歪斜斜,但狂乱的步伐让他速度极快,居然就这样冲向离得最近的陆芸花他将铡刀磨得极其锋利,只要扯起这个女人的头发,将她往铡刀下拖去的同时压下刀柄,不论割到的是不是她的脖子,陆芸花今天必死无疑
他的手已经搭在了铡刀手柄上,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再快一点,他就能达到他所求的所有目的
“砰”
深色树影在视野中疯狂旋转,月光和黑夜交错在一起,狂乱的光影是他独眼中最后闪过的景象
“石奴怎么成了这幅样子”陆芸花迟疑看向树下不知生死的石奴,刚刚她为了演技逼真完全没睁开过眼,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石奴的模样但之前卓仪和他说过从旁人那里得知的石奴样子,虽不能说话却也是个高大壮实的青年,怎么现在倒像是个病得快死了的疯乞丐
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上来,陆芸花感觉有人接近,不觉回头去看
陆芸花还没看清是什么,下意识向一边躲去,余光就见石奴如一阵旋风般冲过来,简直不像是个跛脚之人,直直掠过她冲向闪着银白寒光的铡刀
他义无反顾地撞在刀锋上,血液喷射在地上,绽开血腥的花,石奴居然就这样冲向铡刀,以一种引颈受戮一般的扭曲姿势,活生生将自己的脖颈撞在了横着的刀刃上
“嗬嗬”石奴趴在刀锋上,无意识发出最后的声响,血沫从他口中涌出,深红的血液染黑了地上的泥土,就像那一天那一天他视野中的银白色月光,逐渐幻化成了暗淡的烛火
他和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一样,沉默地注视着灯火下坐在桌前忙碌的老人,心中溢满的幸福和安定,好似就这样拥有了一切
老爷老爷主人
他最后念出了那个幻想中偷偷念了许多许多次的称谓